凤凰印象

凤凰印象

C1111  易晚霞

前些日子，学校组织了我们去凤凰旅游。虽然只有几日的光景，却也感触良多，收获颇丰。

去凤凰，同学们是唱着歌去的，那从车窗飘出的音符正是当时心情的写照——一份期待，一份兴奋；而回家的路上，同学们轮流上前分享自己这几日的感受，偶尔漏出个音符，带着浓浓的不舍与留恋，抑或一份怅然。

三天两夜的时间，不能算长。匆匆跟着导游“吃了顿德夯的饭，看了回乾城的表演，踩了回古城的砖”便已告罄。甚至来不及停下那么一会来徜徉一下这古城的梦，便得踏上归程。

早先去过凤凰的人大叹：“这古城变味了啊！”我虽不曾来过这古城，却也能感觉得出如今这古城确实非我心中那永远古朴的那座城了。更多的，是那霓虹灯下闪着世俗红光的沱江；是那一到夜晚就热闹起来的“酒吧一条街”；是那古城街巷中讨价还价之声；是那从古稀老人口中流出的“拍照价”的询问……照这看，这古城倒真成了个红灯绿酒、媚世惑俗的市侩之地。

但“蹒跚”在古城街巷中的人们啊！你们可曾想过，正是你们一句句的惊叹，正是那声声的拍照声，正是那双双微带贪婪的眼神，使这群原本在凤凰山下淳朴劳动着的他们们变化得如此之大，才会使这古城不复古城之韵啊！

但幸亏，也幸好，外来的因素影响的只是露于外的形，而凤凰传承了千年的传统却依旧留驻人心。

还记得去流纱瀑布的路上遇着的那抹笑，那抹来自苗寨传承了千年的笑。那笑容是在一位老人脸上捕捉到的。初闯入苗家山阵不久，便间或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有人询问：“这山上有人打猎吗？”及此，我也满心疑惑：这样秀美的山林中，忍心打猎么？但不久，疑惑就解开了——原来是位老人在竹林边砍竹子。穿着泛白的青衬，高卷起裤腿，这打扮与这入了11月份的天气格格不入。待其走近时，才发现汗水顺着他花白的发梢悄然滴向脚下磨毛料边的草鞋。他卖力一跃，在微颤的缓冲中，肩上那捆常常的竹子也随其悠悠转过来。山路有些窄，我们便先到旁边的田埂上站着等那背竹人先过。看着他肩上的长竹有节奏地一颤一颤过来，却忽然地在眼前停下，扑入眼帘的是那张被岁月之刀不留情面地凿了太多沟壑的脸，那上扬的眼角与咧开的嘴似在诉说主人此时心中的美好。回报以笑，看着那捆上下颤着远去，没入同色山阵之中，徒留石板路上印着的草鞋印迹渐渐淡去。

还记得在第二天晚上的沱江边，淡淡路灯下那朵笑脸，静静盛开，悄悄离开。夜晚的凤凰似朵罂粟花，吸引着众多游人来访。一不小心，同行几个便被人流冲散。虽说凤凰夜如白昼，却总有那么几条巷子躲在阴暗的角落。异地街头，茫然无绪的几个人被霓虹灯闪了眼，一时忘了该要去求助，只是不断拨打占线的号码与在原地徘徊。“诶，你们是不是迷路了啊？”背后传来关切的柔声，转身，入眼的是一位穿着苗服的“阿雅”的笑脸。“我刚刚看到一群穿着你们这样校服的学生从这边过去了。”她指着主街旁一条没有灯光的小巷子对我们说到。

第一反应便是拒绝——导游在车上就再三告诫：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似乎看出了我们的迟疑，她笑笑，向店中伙计招呼了一声，便说亲自带我们穿过这条巷子。不好意思再拒绝，便只好边打电话边往巷子那头穿行。一路除了“嘟嘟”的手机声与铃铛叮咚，再无言语，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却终在转了八九个弯后望见远远店门前熟悉的面孔。刚想回头冲“阿雅”道谢和道歉，转身却已不见她的身影。只从巷子中飘来几声铃铛叮咚声，一如来时的清脆却朦胧。

都道凤凰不复凤凰之姿，古城渐褪古之韵。我绝不赞同，却也不反对。因这古城是富现代化气息了些，但社会总是要发展要进步的。总停留在千年前的“古城”对我们这些外来者是赚足了新鲜刺激，可对世代生活在古城中的百姓却是何等残酷？说到底，古城之变更多是因游人之变而变啊！可再怎么变，那里的人们却总比外面世界的人多一份质朴、纯净与宁静，而少那么些复杂、深沉与躁动。这也是凤凰闻名天下之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