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金的熔岩
1413 朱韵桦
不起眼的青瓦铺砌着普通的房屋,不绚丽的墙抹上了白灰色调的涂料。街道一侧的老梧桐,序列整齐,橘黄中又掺杂着淡绿的树叶面朝春风飒飒作响。
我知道,在第二棵梧桐旁,有一个小小的缝纫店。尽管简陋了些,但阿姨待人极温和,而且手艺好。裁剪的校服,大小合适,线缝细密,平直的针线令我舒心。
我还知道,在那个普通的十字路口,与所有梧桐擦肩而过后,会看到一个老爷爷。他坐在一个棱角模糊的板凳上,面前是一个大托盘和烘烤机,左腿旁有一个蓝桶,另有一个小蓝杯在上面。一次好奇的偷瞄后,我知道了里面是金黄的面糊,黄蓝相衬,不由的感受到清新的薄荷绿,还带着一丝不易捕捉的香甜。下意识地抬头,看到老爷爷那明黄温暖的容颜,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睛。不禁不好意思又满怀期待地笑起来,老爷爷也和煦的对我笑。
两元一袋的小蛋糕,老爷爷一直随意分装,跟着感觉走而从不数数。不论清晨还是傍晚,总有学生笑着一路小跑来买蛋糕,脸上洋溢着的是快乐与满足。老爷爷也总是温暖的笑着装多些,再做些礼貌的回应。当然,我也不例外地爱着那些小小的漆金的熔岩。
五片花瓣的桃花形状,重叠覆上,也就可以烘烤成鸡蛋黄的小熔岩了。有时“花瓣”会重合得完美无缺,不吻合时也好看的恰到好处。烘烤时间和火候如果刚刚好,熔岩就像枝蔓上挂着的迎春花般,只那灿黄就明亮了我整个春夏秋冬。当然,微糊的熔岩外焦里嫩,轻轻咬开,质地分布均匀且柔软,足够刺激敏感的味蕾,香甜又使鼻腔一软。
最棒的是真正的熔岩。迫不及待地咬开一半,中间还是金黄的熔融状,舌尖轻触。给我的感觉不加修饰,平平凡凡,甜甜的,软软的,又是热乎乎的,似乎在这春寒料峭的下雨天暖进了我的心田。有时连吃几个都是我喜爱的灿黄漆金的熔岩蛋糕,有时烘烤的恰到好处,放进嘴里,融进心里。那种香甜与软糍,我知道,是老爷爷赋予熔岩的情感。
一次早起,出单元楼左拐,,随意一瞥,便看到老爷爷已经开始烤蛋糕了。我还是第一次仔细观察老爷爷的背影,黑色的棉帽稳稳地戴着,想来十字路口的风应该很凉吧。灰青色的棉衣紧紧地裹着老爷爷,脊背弯曲地拱缩着,不知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还是为了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