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乡 的 冬

家 乡 的 冬

1310罗佩祥

学校坐落在凤凰山，凤凰山本来就海拔较高，而我们宿舍楼又是地势最高的一栋，我们又住在最高的第七层。料峭的寒冬，自然饱受冬夜寒雨的侵渍，打开手电筒，把自己埋在很大很大却很冷的被子里。笔下一纸空白的无言，被外是寝友们此起彼伏的擦鼻涕声，这样适合于整理记忆的深度，在冰冷的时间里，不觉想起家乡那片未曾耕犁过的冬季来。

那是大概四五岁的样子吧，住在有奶奶的老家。一到冬天，地上便泛起一层踱着白银的霜花来。果树是陡峭沉默的，被温度冻结，连鸟儿也不曾栖落，早上起来也只有响亮的鸡鸣和乳白甜润的炊烟飘荡在空气里。门前的小水坑里也结了冰，薄薄的看上去很硬的样子，总忍不住去踩一下，但也有自知之明，就碰一下而已，“咔吱”冰便从中心一点碎成蛛网一样的形状小小捧在手心不至于融消，放到石头上，找一只长长的吸管去对着碎冰吹气，不一会儿便融出一个小洞，圆溜溜的，有的人是吹不出来的，而我却每次都可以。

奶奶在厨房忙得热火，把削好的红薯白薯擦成一片一片丢到滚水里见准火候再捞出来，丢进乌黑的盘子里红红白白好看极了，这是要送到田野里去的。田野里早就整整齐齐铺好了金黄的笔直的稻草，像是有鹅绒夹在里边一样的温暖。呼啦啦，红白的孩子们一溜全都滑到稻草上，热气腾腾一股儿拍打着脸，接下来就叫唤几个小孩子来摆了吧！把叠在一起的薯片分开，平铺在稻草上，白雾缭绕。孩子们一边摆，大人们一边送，好久才摆满。家乡是不能说“摆完了的”，不吉利。太阳一股儿就冒出来了，在东天边筛出光来，细细莎莎地撒下，不绝如缕，宁静的田野就更显迷离了。

冬夜，是那么祥和宁静，奶奶坐在火炉边，借着火光为我擦脸，奶奶总是那么大劲，快要把脸拽下来一样，“奶奶，痛！”“谁叫你玩地那么脏，快要成小炭球了！”又会从阁楼上提出一袋金秋收好的橘子，翻出几个大的，丢进火炉里，一会儿，就会很神奇地冒出白气来，是橘皮的香味。奶奶用火钳拨出来，我伸手去拿却烫得直摸耳根，奶奶会用大手捡起，用报纸沙沙沙擦去灰，剥开黄皮，果肉是暖暖甜甜的，白气会模湿眼睛。窗外，团团白雪正在稀释狂风。等待明晨满世界的洁白。

虽没有春天明朗的熙照，也没有秋夏自由的酣畅，而最初的故乡的暖冬还像那未经扫动过的白雪，厚厚堆积在内心深处，任我踏足，任时间无意稀释。我又清醒在这寒冷的晚上，被外，她们都已安睡呓语了，而被内，微微的手电筒光线下，已是成了那片冬季在冥思间任碎花般心絮交织，任时光挥洒的点滴碎金落下的尘迹，在沙沙白纸上，无语斑驳。我只好，留一枕疲惫，手系一串无法重聚的记忆，与那些亲爱的人与事的思念，蜷缩成眠……

感悟

刚提笔时，眼见写家乡之四季，首先撞入脑海便是故乡的冬，冲动写下这四字。忽想直写家乡冬景之美太显突兀，又想到曾信手涂过的一个段子，便把学校宿舍之冷引起下文。行文途中，以叙为主，，描写时留心刻几个稍活的字，如“筛”、“碎”。又想应把格调写得明朗温馨些，以反衬现实冬夜的彻骨，故有“一股儿”“沙沙沙”等词。叙事有略略三件，本想多写，可觉过三便是繁杂了，且念及字数已达要求，便小心收笔，回到寒夜之寒，心想用几句含蓄唯美的调子接承文始的冷，借比喻来描冬季回忆，以示思念，表我真情。以“蜷缩成眠”落文，渐成拙笔。

本次习文，有点滴心得，觉得以精华附首尾，注意呼应，多成好文。行文时尽力炼字，能使语言跳出庸俗，点亮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