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人家

0812   马千里

父亲是山，母亲是水，而我，是这秀美画卷中的人家。

记得小学时，父亲自诩为我的“警卫员”，母亲则是管家的“保姆”。每每下午放学后，我总会迫不及待地在家门口的大针叶树前张望，那坡下的坝桥上寄托了我对父亲日日的思念，因为父亲每次都会从那里走过。小桥的尽头是一个小店，也是一个站台。有时心急，我也会守在站台上，远处缓缓驶来的汽车总能像一根绳把我的心揪紧，盼望着……只要他的身影一出现在桥上，我就会兴奋地冲下坡去，扬着的小手是等待的旗号，父亲也会扬手回应我。要是在站台上遇到父亲，他便会把我一下子举起来，托过头顶，让我骑在他肩上，我的号令就是叫他“亲爱的爸爸”，他听了，浑身是力气，直奔回家，一路上的欢笑，就如欢快的摇铃，荡漾着生活的滋味。那一头，母亲早已做好饭菜在家等候，

到了初中，父亲是“兄弟”，母亲则是“对头”。开心的时候，会拖着爸妈一起讲学校的故事，他们俩也喜欢听我讲，大到一次活动，小到课堂上的一次举手。郁闷的时候，我习惯独处，不喜欢被打扰，但母亲总会扎扎实实地问到底儿，我就会像活火山休眠了很久后的大爆发，夺路而走，大门一关，这样总会使母亲大发雷霆。但一小会儿沉寂之后，总会有一小阵敲门声扣开我的房门，爸爸从门中探出头说：“报告首长，友军到啦！开门迎接吗？”还没等我点头，他便挪了进来，“你妈妈也真不讲理，一天到晚碎碎念，烦死啦！是不?”我认肯着使劲点头，“但话说回来，她这样也是对你好嘛，十四岁的孩子像棵小树，稍不注意就会长弯的！”我乍一听，这原来是个特务！但终究是打入我的“内部”了，最后我总会明白，所有的问都是关心，所有的关心都应珍惜，这样的矛盾是不应该留着过夜的。

进入高中，父亲是“山”，母亲是“水”。虽然慢慢地我学会了照顾自己，但是高中的压力，不是说wipe out就可以wipe out的，父亲工作的地方离学校很近，每天经过，他都不忘进来看一眼。有时，我学习太累，他会带我出去兜风，虽然是摩托车，但这样就够了，暖暖的阳光泻在身上，靠着父亲的肩膀，我总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就像置于山间，清新，踏实。飞驰的摩托车上，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就算路途再远，也隔不断思念，电话筒里母亲的话语，显得那样的清晰，温馨，这声音是一根剪不断的脐带，不断给我输送精神营养，似一泓清泉贯彻心扉，爽快，沁人心脾。

在孤寂的时候，我总希望来自家的温暖。失败的时候，来自家的关爱总会助我成功。

其实，父母心里是我们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即使我们的羽翼长的再丰满，分离的日子里，哪一个昼夜，哪一场风雨，能不被他们的惦念填满呢？

难得有缘，山、水、人家组成这幅画卷永远是我心中最为珍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