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续写一
老船夫走了以后,这里仿佛没有多大的改变,杜鹃依旧叫个不息,暑热和虫草的味道一直在碧溪岨的上空盘旋;重建的白塔完好如初,只是再不见了那个善良淳朴的老船夫手拉纤绳的背影
翠翠从祖父手中接过沉甸甸的橹,接过了老船夫的职责,在碧溪岨帮人渡河。杨马兵一直陪着翠翠,给她讲着她所不知道的,看不见的世界。翠翠的世界好像打开了一个口子,源源不断的填塞着各种各样的见闻,那种新奇一点一点充实着她的生活。
每天除了帮人渡河,更多的时候翠翠是和杨马兵对坐着,歪着头听着杨马兵的口中的花花世界,偶尔问一两个问题,偶尔起身帮杨马兵斟一杯酒,那只黄狗则通常是慵懒地蜷在翠翠脚边半眯着眼睛打着盹,偶尔翻身爬起抖抖身子竖起耳朵,仿佛听到了一直在期盼着的某种动静,而后又耷拉下耳朵,不急不徐地在他们脚边绕几个圈圈再重新蜷回翠翠脚边。树荫在两人一狗的身上投下斑驳,银铃般的浅笑、沙哑的低语偶尔夹杂着几声狗吠与阳光交汇在一起,仿佛还是从前那种幽静,恬淡的味道。
只是那片河上,再不会有祖父同翠翠两人,各把小竹作成的竖笛,逗在嘴边吹着迎亲送女的曲子。
日头正毒的时候,溪上撩起了一缕缕的炊烟,翠翠同杨马兵在屋子里吃着自家种的菜和别人送来的吃食,黄狗安然地啃着骨头,时不时偏偏头,咬着不易啃食的地方,微微翻着白眼,如同进行一场殊死搏斗,然后陶醉地发出哼次哼次的喘气声。午饭过后,杨马兵倒在老船夫的床上睡着,嘴里时不时地发出不知所云的梦呓。翠翠则守在溪边,靠在树下小憩, 黄狗依旧慵懒地蜷在她脚边。
傍晚,在白日里曝晒了一整天的石头、泥土、草木此时仿佛都咕咕地往外发散着热气,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的浊味,有草木清香,还有一些分辩不清的气味。翠翠看着天上的红云,听着渡口嘈杂鼎沸的人声,心中有些儿薄薄的凄凉。 日子在杨马兵沙哑的低语和黄狗不离不弃的跟随中一天一天悄没声息地渡过,可翠翠却每每在这个时候记起祖父收渡回来咧嘴一笑时黝黑、苍老的脸庞。
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山上篁竹在月光下皆成为黑色,又极其柔和,溪面浮着一层薄薄白雾,这时节对溪若有人唱歌,隔溪应和,那该是怎样一个美丽画面?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