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山

稻·田·山

1602 王优涵

这一方土地，像极了陶潜先生所眷恋的乐土，但多了丝缕的人情味儿。成片的阳光肆意的倾在田垄上，不远处的小路上偶尔传来几声狗吠，那坐在茅草丛中的姑娘悠悠的唱着小调，一时间，周围空洞起来，什么声音也不再响动，河水柔柔的更可爱了；山也不见得分明，生了烟雾，淡淡的化去了，只留下那一抛山脊的弧线。

    到达罗家坪时，早已过了晨光熹微的时分，可空气仍甘甜清爽如琼浆，天气温静如熟睡的少女。崖上翠柯，溪上板桥，无一不穿绿袍。只有檐上麻雀，傻兮兮的挺立着，黑的可爱。沿着住户家门前的小路，一拐一拐，便到了河边。河水很清，里边有印着花纹的石子，有银鳞的小鱼，还有蝌蚪，黑得像眼珠。偶尔有女人们来洗衣，一段石岸，是她们一席福地。衣服五颜六色，晾在竹竿上，于是，这条河沟就跟着艳起来了。青山绿水间，涟漪晃动，水上的褶皱微漾，河上渔船在雾色中身影渐渐清晰，撑开的树荫如镜子上清晰的倒影，呈现出瓷一样的光。这里，恰似沈从文笔下勾勒的世外桃源。

    只是生活不全然是梦境，还要有些烟火气。当被告知我们即将下田插秧时，内心的恐惧夹杂着隐隐的期待呼啸而至：一个城市动物，蹦跶着到了一个陌生却又新奇的环境，诸事都想尝试，可又担心磕磕碰碰伤到自己，也怕把那薄薄的面皮儿丢尽。可当我真正挽着裤脚，“蹒跚”于泥塘中时，心中竟得到一丝慰藉，还有落地的踏实。秧，水灵灵的，绿油油的，惬意的躺在湿哒哒的泥上。随意的抓起一把，我竟感觉到生命的灵动在手掌躁动。每每插下一支秧，流下一滴汗，心里便感觉光亮一分。腰酸背痛后，得到的是一大片鲜绿和丰润。微凉的松风，新刈的草香伴着散漫的水汽侵入骨髓，滴染出幽美的图影。

    峰峦青翠如黛，遥远地盘结着平静的黛蓝，山脚下是悠长而深远的河流，仿佛玉做的长带，静静流水，环绕着远山、旷野和墨染似的点点村落。葳蕤生光的莲叶，在静谧的山脚，摇荡成年少时孩童清秀的模样。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