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乡愁

我的乡愁

1604周笑盈

乡愁是什么？乡愁在何方？若花儿的乡愁是对清风投去的笑眼，若月亮的乡愁是对夜空温柔的眷恋，那你告诉我，我的乡愁，可不可以是那泥墙一隅随斜阳跳动的帆影？

——题记

仿佛飘落的金沙般，灰尘在晨光金色的注视下回归泥土，云在空中游得很闲，很闲。空中弥漫着牛粪的味道，伴着消化了的青草味儿，随风而来的，还有新结的蜘蛛网的清新；侧耳，是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的清闲。这个早晨，我在这间坐落于攸县一个小村庄的房子里，坐于青黄色的凉席上，打开窗，扑面而来的，是我心心念念、与我的乡愁紧紧相连的，田园生活。

阳光正好，蝉鸣正好。午后的乡村，似一个长达半世纪的慢镜头。阳光撕碎了云朵，将它化作涂在绿荫上的金丝。木窗檐下，水洌石坚，井深鱼肥，旧巷尾的旧竹篾躺在石阶上，靠着谁家嗜睡的花猫。还有那幢老房子的主人，拿着残缺的草团扇，轻轻地扇，眯上眼睛，忘了时光……

一定，一定这就是，是我所寻找的一种名为乡愁的感情。在梦里，在朦胧的记忆里，在儿时就已存在的脑海深处，总有那么一个女孩儿的背影。她扎着高高的马尾，戴着大大的草帽，她穿着纯白的连衣裙，踩着凉鞋的粉色脚趾微微向里弯。鞋底下，踩着的是黄色的土地，是土地上钻出的黄的绿的小草，是周围数不尽的田埂和田地，是田野尽头连着的碧绿远山，是远山环绕着的，这个安静的，仿佛与世隔绝的小山村。如今，我穿着朴素的行装，漫步在这片田野上，与梦境中无数个场景重合，是否，心中这荡漾不止的情思，便是我的乡愁？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我们到池塘里抓鱼，我们去水田里插秧，好似我才是那个一身布衣，淡然一切的陶渊明。伐一竿翠竹，用它纤弱的身躯，划动深绿的水面，拨开那云雾缭绕般的愁思，是否，此刻的我已超然物外？

我一直认为，乡愁，并不只是对故乡的乡愁。它可以连结我的一切过去，现在，与未来。这剪不断，理还乱的乡愁，捂住嘴巴，便从眼睛里流出来，沾湿了泥土。又有谁同我一样，站立于异乡的村庄，却找了回掩藏许久的乡愁呢？

可它，乡愁，却终究只能存在于记忆之中。我会忘了它吗？不，即使是身处三点一线、题海无涯的枯燥生活中，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不会忘记那一个陌生的地方，带给我的熟悉的感动。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