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鸟

望山鸟

1602南荣峰

望山花开尽，鸟衣尘土眠。

望山水休风云散，白丁方作深林鸟。

                                  <一>

 我看着他们微微扇动细密的羽毛，离开了赖以生存的这片森林，身后的树影窸窸窣窣地起伏，夜色在他们眼里消退，又在我的视野里离开，然后继续突兀地穿息这暮色黄昏中。暮去晨归。

  母亲注视着他们远去，她说：“可悲！”我问为什么，母亲说：“他们甘愿死亡。”我反驳到：“他们是去追逐自由，”他停下梳理自己美丽羽毛的动作然后说：“自由比死亡跟恐怖。我想起她曾对我说：“永远不要把自己的美好寄予于这片森林，但我宁愿你生老病死于这片血腥的森林也不要接触外面丝毫。”

  我问他，暮去晨归的他们是去追逐死亡？她说：“你真可悲，他们追逐的是自由，”我羞愧并反驳到：“自由比死亡更恐怖！”却看见他眼中光芒的暗淡，想夜幕时山林最后的白昼消失殆尽。

                                 <二>

  他告诉我，我们这片森林后的山叫望山，顶端有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银装万里。时间都犹如以一种冰雪消逝的触感，慢慢流逝着，穿过大千世界。

  他还告诉我，自由吸纳着所有美好的远方，沿河无数年代久远的枯树石头，沉默地伫立在浑浊的暮色中，将四周的生命镶嵌进它密密麻麻死亡皱纹，河水不再被其上的枝叶显得躲藏，它们愿将自己沁入光芒迸射消沉的每一方角落。我隐隐松动这内心的自由，那个早已被母亲烙下禁忌的枷锁，我却装作无所谓地看向四周。暮色四合，而他眼睛里的光亮像是夜空的星辰，旋转成迷蒙的星河，吸纳着宇宙的色彩和美。

  他说他和我不一样，我笑笑不可否置。数分钟后，他的身体融入这夜色。我听见了他的声音：“我是望山鸟。”

                                 <三>

   母亲说:“望山鸟，他们的名字就由这望山而来，他们的血液沁入了自由，他们一生的任务就是飞跃这直入天穹的望山，寻求自由。”

   我轻声说:“哦，看来我们真的不一样，”“你少跟他接触，远方不是自由，是死亡。”母亲接着说到。

   因为母亲的阻挡，我很久都没有去找他，而当我再去找他时，听到的却是他死亡的噩耗。我仿佛看见他们描述他死亡时的样子，一声子弹穿过他的身体，打破了山林外的一片沉寂。

   我突然想起了那夜被我忽略的他：“你会和我一起吗?”想起了他和我描绘的远方，开始理解了将生命都置身事外的远方，开始想起了自由。

    我固执地解开那道禁忌的枷锁，我想替他离开这片森林，替他飞翔于远方。在一个黑夜渐渐落幕时分，我展开了双翼，改变了归途的方向，与天际线交叠向上飞往望山。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