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人都要将火熄灭,我一个人独将比火高高举起。――海子
――题记
我向来很疑惑,为什么以售假著称的某购物平台会有那么多受众甘之如饴地上当受骗?为什么背了抄袭骂名的书竟比原作更为畅销?为什么一部生搬硬套、“集思广义”的电视剧能在行径败露后,仍有万千剧迷为之申辩,甚至认为独立思考、创作无所谓,“只要我喜欢看就行”?
难道到底如路遥所锐意指出的那样:“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所有合理的和美好的,都能按自己的愿望存在和实现。”
可纵观历史长河,昔日哗众取宠的把戏早被消磨遗弃,沉淀下来的终究还是厚重的智慧与深刻的思辩。一如雨果谈及文学市场时说,“时间会对作品加以处罚或者给它主持公道。一时的成功只是书商的事情。”
可到底还有那么多正与外界矛盾斗争着的艺术创作者――
他们是生长在卡拉瓦乔式阴影中的蔷薇,以苦涩为养分,沐浴着血色的月光;
他们是挣扎在勒阿弗尔港口忍受痛苦的柔软肉体,在与沙砾的和解中血肉模糊地孕育出蒙尘的珍珠。
他们遗世而独立,为艺术疯狂而不惜一切,其中金子般的思想与灵魂或许终会发出光来指引世人,但美好的心灵,何至于总要在尘世受尽折磨?
我们总谈及那些不幸的天才,例如尼采和梵高,他们最大的不幸不仅在于无人理解――毕竟创作能排解精神上的空虚――而更在于得不到人群的温暖与支持,活着时就成为被遗弃的孤魂。
而有些所谓创作者或许一时名声大作,然而盛名这下其实难副,他们不在乎文学价值亦不在乎社会影响,擅长的不是书本而是说明书,即他们善于分析市场受众的喜好而发表出版,这样的畅销书作者我愿意称其为成功的创业家,但绝非合格的创作者。
那么助长这些“创业家”的受众呢?其实对于许多现象,我相信并听取马可·奥勒留在《沉思录》中的慧言:我们听到的一切都是一个观点,不是事实,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一个视角,而非真相。但辩证看待并非是非不分,明知其不善仍助长气焰则更对社会无益,亦可称为同谋,毒害群众思想或价值念的同谋,甚至即为“邪恶”,而邪恶并非实际的物质,仅是缺乏良善,就像黑暗仅是缺令光亮。让不劳而获、投机取巧、不根持论成为艺术创作界的主流,群众是否也应扪心自问,反省自身?
现在大概也有许多还未被世人接受的、真诚的艺术创作者仍在生活中浮沉,他们本身也将是一种艺术,一种美学,而这所谓美,大概就是那种拒绝被破坏、被毁灭的抵抗力的强大吧。
所以请听, 时间不知名的其处曾有孑孑独行的身影发出铿锵、坚定的,振聋发聩的呼喊――
谁终将声震人间,必将长久深自缄默;
谁终将点燃闪电,必将长久如云飘泊;
我的时代还未到来,有的人死后方生!
终有远方遥远的呐喊――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评语:
和黄奕交往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但早已深陷于她的文字和才思之中。我甚至当众赞叹:我又遇见了一位十年难遇的才女。
这篇文章又证明了我的观点和情感。
大美的造就不光自身要耐得住寂寞,还要与强大的世俗对抗,还要经得住时间的淘洗,所以她们往往大部分时间看上去是孤独的,是渺小的,是萎缩的,甚至造就者和她们本身也被毁灭,但即便如此,一些造就者仍愿高举此火。
这可以说是社会前进的一个伟大定律,黄奕认识到了,并用现实和历史中的众多素材通俗而深刻地将其诠释出来。
文章给人激励的同时,又给人警醒,芸芸受众,往往是美的毁灭者,悲剧的造就者。
当然,也正因为这些对抗、这些排挤、这些毁灭,大美的内涵更加丰富,价值更加不菲,欣赏时更加敬畏!